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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霞国图藏未刊揭傒斯集善本题跋辑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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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2020/11/13 3: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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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图藏未刊揭傒斯集善本题跋辑释*

王红霞

[1]

王红霞,女,苗族,文学博士,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中国古典文献学。著有《宋代李白接受史》《权德舆研究》等。

内容摘要:揭徯斯,字曼硕,元文学家。今国家图书馆藏揭傒斯诗集、文集、诗文合集共有十种,且均保留了各家收藏或校勘题跋。这些题跋对于进一步考察揭傒斯集子编撰、刊刻、印刷、收藏等问题,均有重要的文献价值,故将未刊的予以整理,并做必要考释。

关键词:国图;未刊;揭傒斯;善本;题跋

*本文系国家图书馆年一般项目《国图馆藏金元别集题跋辑录与考释》(NLC-KY--20)阶段性成果。

国家图书馆藏揭傒斯诗集、文集、诗文合集共有十种,且均保留了各家收藏或校勘题跋。这些题跋对于进一步考察揭傒斯集子编撰、刊刻、印刷、收藏等问题,均有重要的文献价值,故将未刊的予以整理,并做必要考释。

一、《揭文安公文粹》一卷,元揭傒斯撰,明天顺五年沈琮广州府学刻本,张蓉镜、季锡畴、王振声跋,索书号

卷首有季锡畴[1]墨题:

《揭文安全集》,世不获见。此《文粹》一卷,为平湖沈石牕太守[2]所刻,流传亦尟。虞山张芙川[3]参军初得一本,为黄荛翁[4]士礼居所藏。钱竹汀[5]先生曾借观录副。芙川珍重藏弆,为小琅嬛仙馆中秘册。李申耆[6]太史见而跋之,谓文安文藉是以传,后为嘉兴钱君天树[7]索去,抄副以还。芙川以失此善本,深致惋惜,尝以抄本假予传录一册。惜钱君抄时未校,谬误不少,又无从借善本一核,为之惘然。今年夏,芙川复得此本,喜甚,走急足持以见示。余亦狂喜,藉以校正迷谬,而益叹芙兄之翰墨缘深,不能豪夺也。得书之后二年仲冬日记之,岁次戊申。

太仓城南居士锡畴读竟漫书。

季锡畴跋语言及其得到该本的始末及该本的流传情况,虞山张芙川本当为黄丕烈所藏明天顺五年沈琮刻本,跋中所言钱大昕借阅、李兆洛所跋之本亦当为此本。

卷末有沈琮识语:

《揭文安公文粹》,不分卷,无诗。自《上李秦公书》至《刘福墓志铭》,文共五十七篇。篇次与抄本悉同。篇篇接写,共七十八番。首行题《揭文安公文粹》,次行即接《上李秦公书》,上皆空二格,每半叶十一行,行廿字,版心上下皆粗黑口,燕尾下题“揭文粹”,空格记叶数,末行书“揭文安公文粹终”。传在前,首行题“元史列传”,次行即接传,每半叶九行,行十六字,版心题“揭文粹传”。下计数,凡五叶。传后目录二叶,每半叶十一行,首行题“揭文安公文粹目录”,次即接目,上排空一格,下排第十一格起,皆书全目,皆双排。惟《乐邱碑》、《勅赐正奉大夫》,皆居一行。《刘先生墓志铭》低两格,末行书“揭文安公文粹目录终”,版心书“揭文粹目”四字。末有跋,半叶九行,末空一行,二十六字,行楷。其文云:胜国文章之盛,称虞、揭氏,而独虞文板刻甚行。吾家所藏亦惟有虞文、揭诗,若揭文则未之见也。今《文粹》若干首,近得之南京刑部郎中张君节之[8],盖大师杨文贞公所选定云。案牍之馀,躬为校勘,爰用餐钱刻置广州府学,与四方学者共之,若其治行之高,文章之美,详见《元史》本传,此不复论。天顺五年三月望,平湖沈琮识。

从识语可知,沈琮所藏原本仅有揭诗,未见揭文,后从张和处得到杨士奇选定的《文粹》五十七篇,沈琮在其广州府任上时将这五十七篇刊刻传世,即后来的“明天顺五年沈琮广州府学刻本”。国图所藏刻本,有张蓉镜、季锡畴跋、王振声[9]记。张蓉镜跋载于《浮云道院记》后:

文安著作,海内争先快睹。全集罕觏,得此如韩陵片石,弥深宝贵。为沈宝砚所藏,即此天顺刊本,近难得亦同元本矣。丙午十月,玉峰友张静坡携来得之,为吴君志恭旧,有散逸也。虞山张蓉镜芙川氏志。(白文方印“张印蓉镜”、朱文方印“芙川”)

据识语可知,沈宝砚得沈琮天顺刻本,后又归于吴志恭[10]。然后经张静坡手,携于张蓉镜,蓉镜示于季锡畴。据季锡畴跋语可知,季锡畴于张蓉镜处得书之后,二年仲冬日记之,岁次戊申。季锡畴因晚年被虞山瞿镛聘用,常年居于常熟,自然与张蓉镜有交集。

王振声记在卷首《元史列传》首页左栏外:

王录之旧藏。

此本《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卷二二亦载,其言:“此明天顺五年沈琮刻本。据琮跋语,知此本与叶钞本同出杨文贞公,故大致符合,惟不分卷为异。又文庄补录佚文四首,一《敕赐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忠武王神道碑》,一《山臞墓志铭》,一《存存斋铭》,一《法书考后序》,此本皆无之,由未见叶氏补辑本故也。旧为王禄之藏本。卷中有‘谷祥’、‘铁兰居’、‘宝研堂’诸朱记。”[11]据瞿镛所言,沈琮天顺刻本和叶盛本均源于杨士奇所选定的篇目,沈琮刻本刻揭文五十七篇,自《上李秦公书》至《刘福墓志铭》,而叶盛所藏之书,经叶盛补录四篇,即《敕赐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忠武王神道碑》、《山臞墓志铭》、《存存斋铭》、《法书考后序》,沈琮刻本则少此四篇。

二、《揭文安公文粹》一卷,元揭傒斯撰,明天顺五年沈琮广州府学刻本,何焯批校并跋,傅增湘跋,索书号

此本卷末有傅增湘墨跋:

壬午仲冬,余至津沽,叔弢以新收《揭文安公文粹》相示。明本,半页十一行,行二十字,黑口,四周双栏。不分卷,凡录文五十七首,卷中朱笔评校审为何义门笔,惟失去前序,未知为何时所刊。惟考同治时覆天顺本,前有诗一卷,则是本非天顺刊可知。余以镌工观之,或成化间覆梓乎?余假归,以同治半亩园本对勘,其篇数次第相同,订正凡二百二十余字。举其最著者,如《与尚书右丞书》“则士必乐为用”下夺“士乐为用”一句,《抚州灵感庙记》“兹神亦无穷”句作“兹神亦与山为无穷”,《仙茅述》末“述以传之”下夺作“仙茅述”一句,《乐邱碑》“亦曰出老聃氏”下夺“老聃氏”,《送刘旌德序》文之首夺“凡为进士有谒于余者,余必有以告之,余亦忝进士之名也。至于”二十五字,皆脱误显然,幸获此本为之补正。其他佚文讹字尚难补述。

按《文安文集》余于戊辰春曾见谦牧堂钞本,庚午夏又见鲍以文校本,皆先后取《豫章丛书》本校对,异同之处颇多。今以成化本校之,大抵皆合,惟上举脱文五条,只《刘旌德序》曾经补订,余四条则两钞本皆无之,以此知校勘之未易言而旧刻之弥可贵也。

至义门评语,鲍校本亦有之,余既据以移录矣,今复观真迹,又重录之于半亩园本。余于何髯,殆有夙缘乎?特书以自幸。甲申正月立春前日。傅增湘企麟轩识。(白文方印“傅增湘”、朱文方印“藏园”)

此条跋《藏园群书题记》亦有载[12],但文字有差异,跋中傅增湘言,此本非天顺刊本,定此本或为成化本。然《题记》之跋傅增湘则肯定其为明天顺刊本。另《藏园群书经眼录》载:“明刊本,十一行二十字,黑口,四周双栏。失去前序,卷前只存元史本傅及目绿。审其雕工,当在成化以前。何焯朱笔评校。(周叔搜新收之书,壬午冬阅)”[13]此又言当在成化以前。傅增湘前后说法不一。而《题记》之跋书于甲申正月十日,而明刻本卷末之跋书于甲申立春前三日,故当是傅增湘定后而未改《题记》之跋。

此本亦为沈琮所刊明刻本,中有何焯、傅增湘跋。此明刻本,另有钤“任邱王文进字晋卿藏”、“周暹”、“沅叔借观”印。“任邱王文进字晋卿藏”藏书印当为王文进(字晋卿,号梦庄)之印。“周暹”为周叔弢藏书印。“沅叔借观”,沅叔即傅增湘。另《弢翁藏书题识》藏《皮日休文薮十卷》跋语有言:“余所藏嘉靖本《杂剧十段景》、天顺本《揭文安公文粹》皆谭氏书。”跋中谭氏为谭应征,字公度。故此明刻本为谭公度、王文进所藏。

卷中傅增湘又录何焯评语,此条评语《藏园群书题记》未收录:

曼硕文笔,雄放有过于伯生。若见全集,意必尚有可观者。他人一去取,即未必当,而反遗其佳者,所不免矣。此义门先生评语,附录卷末。沅叔手志。(白文方印“傅”、朱文方印“沅叔”)

可知亦曾经何焯之手,终为周叔弢藏之。壬午冬,傅增湘从周叔弢处借阅因识。

此跋王菡整理的《藏园群书校勘跋识录》收录,惜未录跋语,只说“书末附纸,有藏园先生甲申年()立春前日书跋一则,内容基本同号之跋,文字略有别,其与《题记》不同处亦存”[14],但在号中又仅录至“或成化间覆梓乎?”

三、《揭文安公文粹》一卷,元揭傒斯撰,清抄本,孙原湘跋,黄丕烈校并跋,索书号

卷末有黄丕烈墨跋:

《揭文安公文粹》,余家藏有刻本,系明初黑口板。卷首有《揭文安公传》,卷中缺叶,悉抄补,旧为金星轺[15]所藏。其抄补则金氏客宋宾王之手迹也。此册是余同年昭文小嫏嬛福地张君子和[16]所藏,今其文孙伯元寄示属题。余出藏本证之,亦出明刻,故行款多同。有不同者在字句间,或钞偶脱耳。墨钞处,兹悉空白,惟余抄补处有与此钞异者,兹本《刘福墓志铭》中有异文,有脱句,为书于上方,于行间用墨点之,想伯元必不以余为点污也。卷尾钤有荛友氏识二十八字,以诗为规,想见收书苦心。如伯元者,非所谓雒诵之见珎,不馆饷蟫鱼者邪?子和亦当于含笑地下矣。荛友,子和自号,余常谓子和曰:古人今人者,以荛为是者,惟君与余二人。又同嗜书,荛友者,其以荛为友乎?彼此之订交,殆有前定者乎。余附书之,以当话旧云。道光元年辛巳元夕前一日,荛翁识。(白文方印“黄印丕烈”、白文方印“复翁”)

此条跋语《士礼居藏书题跋记》未收录。黄丕烈跋中所言《揭文安公文粹》刻本也属明天顺五年沈琮广州府学刻本之流,一卷两册。旧为金星轺所藏。此刻本卷中有缺叶,宋宾王钞补。此刻本有沈琮天顺五年序。

此刻本另有诸印,《传书堂藏善本书志》载:

本每半页十一行,行二十字。卷首周序并传四叶,卷末五叶并黄复翁手补周序,后有识语曰“从昭文小琅嬛福地张氏藏抄本录补此序,道光辛巳尧翁”云云。有“莲泾”、“太原叔子藏书(处)(记)”、“金星轺藏书记”、“文瑞楼”、“家在黄山白岳之间”、“当湖小重山馆胡氏珍藏”、“泰峰”、“江阴”、“缪荃孙印”、“云轮阁”诸印。[17]

可知此本金星轺、王闻远、黄宾虹、胡惠孚、郁松年、缪荃孙亦收藏过。跋中“张君子和”、“张子和”、“荛友”即张燮。张芙川为其孙,跋中“伯元”即张芙川。张燮自奉俭约,藏书至数万卷。与黄荛圃亦志趣相得,癸丑()二人同上春官,邸寓位近琉璃厂。每暇日之时,遍游书肆。黄荛圃在《箫闲老人明秀集注》中云:“琉璃厂里两书淫,荛友荛翁是素心。我羡小嫏嫘福地,子孙世守到于今。”[18]此清抄本原属张燮家藏,后为黄丕烈藏。

黄丕烈跋后有孙原湘[19]跋:

揭曼硕在元时以诗名与虞道园、杨仲宏、范德机称四家,而其文特严整有法度,一时碑版巨制多属撰著。虽未克与道园抗衡,要当在黃文献、欧陽圭齋之间。其诗文全集为夑理普化所编,共十四卷。茲《文粹》五十七篇,不分卷帙,明杨士奇所选定。黃荛圃家藏有刻本,卷首有《文安传》。此抄本系张子和家所藏,予从子和孙伯元借读,其中如《上李秦公书》、《与胡汲仲书》、《富州学记》、《涿州孔子庙礼器记》、《双节庙碑》、《題昔刺史宋图后》诸篇,皆淹雅闳肆,足以发挥至理,上窥韩、欧。按,公文见于苏伯修《元文类》者,茲数篇皆未入选。而伯修所录《桂阳县尹范君墓志》、《李节妇传》,又兹编所未及也。道光元年九月九日雨窗,心青居士孙原湘跋。(白文方印“孙印原湘”、朱文方印“心青居士”)

此跋又收录在孙原湘《天真阁集》卷四十四,文字同。孙原湘所言甚是,检今《元文类》,仅收揭傒斯三篇作品,分别是卷四的《李宫人琵琶引》、卷五十二的《桂阳县尹范君墓志铭》和卷六十九的《李节妇传》,而这三篇作品均未收入《揭文安公文粹》。

四、《揭曼硕诗集》三卷,元揭傒斯撰,明抄本,释道源、鱼元傅跋,许襄哉校,索书号

卷末有释道源[20]墨跋:

曼硕诗,门人爕溥化[21]录,盖知此本乃元抄也。明毛子晋曾刊之,未审与此同不,未暇一校,故不知精粗云何。道源。

《曼硕诗集》乃揭傒斯门生燮理溥化校录。揭氏文集盖燮理溥化所辑录,原燮理溥化所收《文安集》俱载文与诗。盖后诗、文有单行本。

后有鱼元傅[22]墨跋:

钱遵王《敏求记》云:《曼硕诗》三卷,吾友顾伊人从至元庚辰刻本为予手录之。则知前明三百年未尝付梓也。乾隆辛酉夏,偕九苞程君避暑方墖东禅堂。时架上丛残蠹积,适检阅此册,午亭开士遂以见贻,为石林老人[23]题识旧藏。因觅汲古阁本,末由得也,倩许襄哉,老丈以《元人诗选》校对一过,并钞小传,弁于简端。伏日曝书,偶繙及此,屈指又隔一十七年矣。重为装订,漫书于后。乾隆二十二年岁在丁丑大暑,破山樵人元傅。(白文方印“鱼印元傅”、朱文方印“虞岩”、朱文方印“破山樵人”)

此明抄本,是鱼元傅于墖东禅堂寻得,于年重新装订。跋中所言“石林老人”、“道源”即释道源也。跋中所言“汲古阁”本当是毛晋汲古阁刊《元诗四大家》所收录的《揭曼硕诗集》三卷。《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亦藏此书,另有跋言:“《揭曼硕诗集》三卷,旧抄本。元揭徯斯撰。案:述古堂藏本从至元庚辰刻本传录。此本前题‘门人前进士燮溥化校录’,卷末释道源题识定为元钞,则视遵王所藏为胜矣。旧藏沈石田家,后归邑中鱼氏。卷中有‘启南石田’、‘鱼印元傅’、‘虞岩’诸朱记。”[24]跋中道源定为元钞,误矣。此当为明抄本,亦传之日新堂刻本。正如张金吾所言,此书原藏于沈石田[25]家,“启南石田”即为沈石田书印。后归释道源藏,被误为元抄。又归鱼元傅藏,为之跋。跋中“鱼印元傅”、“虞岩”、“破山樵人”、“阿傅”皆为鱼元傅藏书印。

毛晋汲古阁刊刻的元人别集丛编有崇祯十一年辑刻《元人十种诗》,另一种即《元诗四大家》。后者收《揭曼硕诗集》三卷。明抄本之跋语一曰“明毛子晋曾刊之”,二曰“因觅汲古阁本,末由得也”云云。因此可见毛氏汲古阁本在释道源及鱼元傅心中有重要价值。毛氏所刊《元诗四大家》中《揭曼硕诗集》三卷为最后一种,释道源言不知汲古阁本与此本何种关系。汲古阁本至乾隆六年,鱼元傅寻访即不可得,所谓“因觅汲古阁本,末由得也”。汲古阁本《揭曼硕诗集》未见《中国古籍善本书目》著录,但复旦大学、南开大学、郑州大学图书馆均收藏有汲古阁本。

五、《元音独步揭文安公诗集》二卷《拾遗》一卷,元揭傒斯撰,清抄本,陈墫校并跋,索书号

卷末有陈墫[26]墨题:

嘉庆乙亥春正九日,借荛翁所藏养拙斋本校并补阙叶一叶于卷首。西畇主人识。(朱文方印“西畇”)

卷一首页天头处有“善耕顾氏本无‘明黄冈令’一条”文字,次行“元进士门生燮理溥化集录”和“明黄冈令四明王浩校正”文字,字体与正文同,但未见所补阙叶,或已散佚?或陈墫误记?

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亦载此本。其言:“《元音独步揭文安公诗集》二卷《拾遗》一卷,旧抄本。元进士门生燮理溥化集录。按:燮理溥化一作锡喇布哈,字元普,泰定四年进士。曼硕有文集十四卷,四库已著录。文章叙事严整,推为钜制。诗则清丽婉转,别饶风韵。虞道园评其诗如三日新妇,非至论也。焦竑《国史经籍志》载傒斯集一卷,又顾嗣立《元诗选》题作《秋宜集》,两本原书均未见。此为明正德辛巳次川子王浩校刊。浩自为序,称可为当时之独步,其题名绝类坊肆所为,然亦稀见矣。”[27]由丁丙之言,可知“元音独步”之称来自王浩自题。然丁丙所藏此本虽亦名“元音独步”,但亦非陈墫校并跋本。丁丙所藏本虽出于王浩校本,但未经名家点校,亦未见名家藏印。

此本傅增湘有藏,其《藏园群书题记》有傅增湘跋,跋中提到“正德辛巳建业子书”。[28]另据《元史艺文志辑本》记载:“《元音独步揭文安公诗集》二卷《补遗》一卷,揭傒斯撰,存。此书影写明正德刊本,原本不曾见,传抄甚多。”[29]故《元音独步揭文安公诗集》当原有明正德刊本。而此清抄本当属明正德刊本之流。

据傅增湘言,此二卷本亦为燮理溥化集录,但为王浩校,补遗诗七首。卷中有“仲遵”、“西畇”、“三槐一叶”、“吴兴包子庄藏书画金石之记”、“包虎臣藏”诸印,可知此本除陈墫校过,包虎臣(字子庄)亦曾藏之,但终为傅增湘藏。

傅增湘跋言“考丁氏《善本书志》亦载此本,然未经名人点勘及名家藏印,盖逊此远矣”。[30]那么傅增湘即认为丁氏所载之旧抄本与陈墫校跋本同,但是后者因有陈墫校跋,且有诸多名家递藏,故而傅增湘直言丁氏藏本“逊此远矣”。

从傅增湘的跋语来看,他没有见到丁丙《善本书志》所载的旧抄本,只是从丁丙的著录来判断对比二者长短。

六、《揭文安公诗钞》不分卷,元揭傒斯撰,清抄本,翁心存跋,翁同龢临,彭元瑞校跋,索书号

卷首有翁心存墨跋:

咸丰庚申冬,得此本于诸城刘氏[31],朱笥河[32]先生家物也。明年夏,儿子同龢复得南昌彭氏本,行款笔迹与此如出一手,彭本经文勤公手校,尤为精审,爰命同龢度于此本之上。辛酉立秋前十日,拙叜翁心存志。时年七十有一。(后有白文长印“存存斋室”)

是集有元刻本,目曰《揭曼硕诗》,分四卷,标门生前进士爕溥化校录,至元庚辰季春日新堂印行,内府藏影钞本,曾校一过,芸楣记,庚戌夏五。

以王浩本、朱氏本、顾选本、祠堂本校,从其善者。壬戌夏五。

跋中诸城刘氏当为藏书家刘喜海和朱筠。姚鼐《朱竹君先生传》言:“先生初为诸城刘文正公所知,以为疏俊奇士。及在安徽,会上下诏求遗书,先生奏言:‘翰林院贮有《永乐大典》,内多有古书世未见者,请开局使寻阅。’且言搜辑之道甚备。”[33]翁心存跋中言《揭文安公诗钞》本,本属竹君先生家物,后归诸城刘氏,当确矣。翁心存还对此本做过文字校勘,列出异文多处,但未对文本做注释。

跋中彭氏本,乃彭元瑞藏书,清初抄本,乃彭元瑞据内府影抄本。彭本经彭元瑞校,卷首有彭氏跋语。有铃印:“南昌彭氏”、“知圣道斋藏书”、“遇读者善”、“太原叔子藏书记”、“闻远和印”、“东吴王莲泾藏书画记”、“白堤钱听墨经眼”。可知彭本经彭元瑞、王闻远藏,后翁同酥得。而彭氏本载揭诗上起《临川女》,下止《赋得吴歌送人归吴中》,与元刻本《揭曼硕诗集》三卷所载同。可知彭氏本亦属元刻本之流。而翁心存跋中言朱笥河家藏本与彭氏本行款笔迹如出一手,疑朱筠家藏本与彭氏本同属一个本子。

跋中言元刻本《揭曼硕诗》分四卷,误矣,当为三卷。而影写本,傅增湘《藏园群书题记》和《爱日精庐藏书记》亦藏影写元刊本。跋中“王浩本”当是王浩所校《元音独步揭文安公诗集》二卷本。跋中“朱氏本”即朱筠所藏清抄本《元音独步揭文安公诗集》二卷、《拾遗》一卷,清朱文懋跋。跋中“顾选本”即顾嗣立《元诗选》之顾氏秀野堂本。

以上国图藏未刊的揭傒斯集善本题跋分别见于两种明天顺本文集、一种清抄本文集,一种明抄本诗集,两种清抄本诗集。张蓉镜、季锡畴、孙原湘、黄丕烈在跋语中梳理了明天顺五年沈琮广州府学所刻的《揭文安公文粹》在清代的流传和收藏情况;傅增湘的跋语将明天顺五年沈琮广州府学刻本与半亩园本的文字作了比对,以为其刊刻时间或不是天顺年间,而应当是成化年间;翁心存在跋语中言朱筠家藏本与彭氏本行款笔迹如出一手,疑朱筠家藏本与彭氏本同属一个本子。通过考释这些珍贵的手录题跋,可大致梳理出揭傒斯诗文集的传世情况。

[1]季锡畴(-),字松耘,号范卿,太仓人。喜好文章,授业于李兆洛,为文谨守先正,宗归有光,敦品励行。校勘古文造诣深。晚年被虞山瞿镛聘用,为“铁琴铜剑楼”校勘书籍千余种,辩正异同,纠舛误,以精审见称。编纂有《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24卷。铁琴铜剑楼多善本书,又得黄丕烈士礼居藏书为多,他一一为之作跋尾,撰成《藏书志》。

[2]沈石牕即沈琮。沈琮,字公礼,浙江平湖人。与其弟同治年间同年进士,曾任广州知府,长于校勘。

[3]即张蓉镜(-?),字芙川,一字伯元,江苏常熟人。专心于群籍收藏,有藏书楼名“双芙阁”,取夫妇字号为名,一名“小琅嬛仙馆”,鉴别精审,每日校勘图书不倦。先世遗留有“小琅嬛福地”藏书,宋元椠本颇多。

[4]即黄丕烈(—),字绍武,一字承之,号荛圃,绍圃,又号复翁等。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清著名藏书家、目录学家、校勘家。有藏书室士礼居、百宋一廛、陶陶室等。

[5]钱竹汀即钱大昕。钱大昕(—),字晓徵,号辛楣,晚号潜研老人,又号竹汀,江苏嘉定人(今属上海),清代史学家。

[6]李申耆即李兆洛。李兆洛(-),字申耆,晚号养一老人,阳湖(今属江苏常州市)人。著名地理学家、藏书家。博览诸学,通音韵、史地、历算、文学、考证等。藏书逾5万卷,皆手加丹铅,校勘一过,校正谬误。藏书处有“养一斋”、“辈学斋”、“东读书斋”、“御香书屋”等。

[7]钱天树(-),清藏书家、书画家。字承培,一字子嘉、仲嘉,号梦庐,一号萝庐。

[8]张和(-),字节之,昆山千灯人。明正统四年()进士及第,著有《篠庵集》、《奄论钞》、《秋台清话》等。

[9]王振声(—)一作(—),字劭农,顺天通州人,同治甲戌进士,授工部主事,历官徽州知府,有《心清室诗存》。

[10]吴志恭,字寅伯,号仙壶、静轩居士,吴门(今江苏苏州)人,著《萍香本谢吟草》。

[11]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北京,中华书局,第页。

[12]见于傅增湘《藏园群书题记》(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文字差异如下:“津沽”作“津门”,“叔弢以新收《揭文安公文粹》相示”作“叔弢以新收明本《揭文安公文粹》见示”,多出“此本失去前序,卷首祗存《元史》本传及目录,未审为何时所刊,然考同治壬申半亩园本,前有天顺沈淙序,则此本为天顺刊可知”一段文字,“明本”作“刊本”,多出“全书”二字,“何义门笔”作“何义门手笔”,无“惟失去前序,未知为何时所刊。惟考同治时覆天顺本,前有诗一卷,则是本非天顺刊可知。余以镌工观之,或成化间覆梓乎”这段文字,无“同治”二字,多出“一一”二字,“按《文安文集》”作“《揭文安文集》”,“鲍以文校本”作“鲍渌饮校本”,“皆先后取《豫章丛书》本校对”作“皆先后校于《豫章丛书》本上”,“异同之处颇多”作“异同之处至多”,“余既据以移录矣”作“余既以移录矣”,“余于何髯,殆有夙缘乎?特书以自幸。甲申正月立春前日。傅增湘企麟轩识”作“甲申正月十日,企麟轩识”。

[13]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中华书局,年,第页。

[14]王菡:《藏园群书校勘跋识录》,中华书局,年,第页。

[15]即金檀(-约),字星轺,其自幼喜古,力学不倦,好蓄收异书,家中有文瑞楼,其藏书颇富。星轺每遇善本书籍,即使重金亦不吝啬,所期必得,即使不能得,必假归手录。藏书印有“金星轺藏书记”、“文瑞楼”。

[16]即张燮(一),字子和,号荛友,江苏常熟人,清著名藏书家。

[17]王国维编撰、邬国义点校、崔文印复校:《传书堂藏善本书志》下册,《王国维全集》第9卷,浙江教育出版社,年,第页。

[18]黄丕烈著、潘祖荫辑、周少川点校:《士礼居藏书题跋记》,书目文献出版社,年,页。

[19]孙原湘(-),清诗人。字子潇,一字长真,晚号心青,江苏常熟人。工诗词,兼善书法,著有《天真阁集》。

[20]释道源(-),太仓许氏子。字石林。明亡为僧,始祝发智林寺,后住苏州北禅寺。与钱宗伯契厚,颇多唱酬诗,名《寄巢集》。

[21]爕溥化即燮理溥化,字符普,元四年进士,蒙古人,揭氏门生。

[22]鱼元傅(-)字虞岩,号东川,江苏常熟人。家有“闲止楼”。跋中“东川病叟”亦是其自称。

[23]石林老人即释道源。鱼元傅在跋语后介绍了释道源:“释道源,字石林,江南太仓人,居吴门北禅寺,后复住持吾邑东塔崇教寺,与牧翁钱宗伯契厚,颇多倡酬诗,名《寄巢集》。宗伯云:‘寄巢之诗,蔬笋也,鳍鱼也,喜余之孤花、睡梦之清盘也’。又《诗话》:‘石林好诗儒书,尝类纂子史百家为《小碎集》,又以余力注李义山诗三焉,惜未刊行’。王新城《精善录》论诗截句:‘獭祭曾经博奥殚,一篇《锦瑟》解人难。千年毛郑功臣在,犹有弥天释道安。’噫,可知石公博综儒、释诸书,其品概高出凡近远矣。乾隆三十有三年戊子秋,东川病叟书于蟫窟北牖下”。(白文长印“阿傅”,朱方印“三保”)

[24]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中华书局,年,第页。

[25]沈石田(-)即沈周,字启南,号石田。是明代中期藏书家,画家。其画是“吴派”的开创者,并与文徽明、仇英、唐寅并称“明四家”。

[26]陈墫,字仲遵,号苇汀。清藏书家、书画家。其藏书颇富,并与黄丕烈交往甚密。其藏书室有“西畇草堂”、“晚翠轩”等。

[27]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中华书局,年,第页。

[28]傅增湘:《藏园群书题记》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

[29]雒竹筠编著、李新乾编补:《元史艺文志辑本》,北京,燕山出版社,年,第页。

[30]傅增湘:《藏园群书题记》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

[31]刘喜海(—),字燕庭(又作燕亭、砚庭)、吉甫,山东诸城人,善鉴赏金石。

[32]朱笥河即朱筠。朱筠(―),清著名文献学家、藏书家、学者。字竹君,一字美叔,号笥河。顺天大兴(今北京市大兴)。乾隆十九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由赞善大夫擢侍读学士,典福建乡试,督安徽学政,后被降职任编修,曾担任《四库全书》纂修官。藏书极富,曾先后收藏有王氏“青箱堂”、曹氏“楝亭”、富察氏“谦益堂”等旧藏,所居“淑花吟舫”,聚书3万余卷,抄本10余种。编有《淑花吟舫书目》,著录有书千余种,为翁心存作序并收藏。

[33]姚鼐著、周中明选注评点:《姚鼐文选》,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年,第页。

注:本文原刊于《文献》年第4期,引用请以该刊为准。感谢王红霞教授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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